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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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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協奏曲更有民族風格， 上海著名越劇演員尹桂芳
中國人的音樂 兩個學生曾打算在配器中 在越劇《紅樓夢》中的唱
加一組琵琶，丁先生聽後
腔「啊，妹妹呀……」；
立刻問他們：「如果外國 「同窗三載」的小快板主
人想演〈梁祝〉，但他們 題 旋 律 ， 來 自 越 劇 、 被
作者/ 田青 不會彈琵琶怎麼辦？」接 稱 為 「 百 搭 」 的 「 小 過

精選書摘 著又說：「音樂民族化不 門」；「樓台會」旋律是
中國音樂究竟好在哪兒、美在哪兒？ 是簡單化……不是加些民 將越劇《白蛇傳》中白娘
族樂器就算民族化了。要 娘「斷橋回憶」的唱腔與
音樂，是人創造的，是人聆聽的，是人的情感與思想的凝聚與昇華。
在音樂上下功夫。」由此 越劇〈梁祝〉中祝英台的
使這首樂曲從創作階段便 哭 腔 融 合 改 編 而 成 的 ；
▶ 接上期 技法，這就讓他和戲曲音 以及謙虛、感恩的心態提 曲 的 創 作 既 符 合 音 樂 陳 有了面向全世界的眼光和 「哭靈投墳」主要採用了
▹▸▹▸▹▸▹▸▹▸ 樂薰陶出來的何占豪在合 到那些曾經參與和影響了 述、發展的規律，又盡可 胸懷。 越劇緊拉慢唱的囂板和紹
一九五八年，向民間 作中形成了完美的互補。 創作的人。他不但強調樂 能 適 應 老 百 姓 的 思 惟 習 上海音樂學院當時的 劇中富有特色的「二凡」
學習、走藝術「民族化」 應該說，沒有這個「天時 曲 曲 調 的 來 源 是 傳 統 戲 慣。」 黨委書記兼副院長孟波， 腔；「化蝶」的旋律是從
道路、為工農兵服務已經 地利人和」的合作，就沒 曲，強調農民和以袁雪芬 陳鋼根據樂曲結構的 不僅拍板為實驗小組選擇 當 年 江 蘇 省 蘇 崑 劇 團 演
成為文藝界的主導思想， 有〈梁祝〉小提琴曲的誕 為代表的戲曲藝術家們是 需 要 ， 提 出 許 多 建 議 ， 了「梁祝」這個小提琴民 《驚夢》的崑曲曲牌中提
何 占 豪 在 隨 學 院 演 出 隊 生。 音樂的首創者，而且不忘 比 如 希 望 在 愛 情 主 題 之 族化的主題，而且在關鍵 煉出來的，加上賀仁忠編
下鄉演出的時候，深感自 所謂「天時」，不僅 所有在不同時期、以不同 間有個中段，象徵二人相 時刻發揮了重要作用，糾 曲的越劇《白蛇傳》中的
己學的這些外國的曲目很 僅 是 時 代 的 政 治 需 要 和 程度參與創作並貢獻智慧 遇 ， 形 成 三 部 曲 式 的 結 正了青年人的錯誤認識。 「斷橋」部分，再加上哭
難被當時的工農兵接受。 「民族化」的時代要求， 的同行。他曾在回憶中把 構 ， 何 占 豪 就 用 越 劇 中 他 在 審 聽 初 稿 時 發 現 音 腔完成的。
他說過：「我們學習的都 更重要的還有當時席捲全 音樂創作過程分為兩個階 「弦下調」的音調和他共 樂中沒有原故事「化蝶」 經過兩個月的寫作，
是外國曲子，總覺得學的 國的「敢想敢幹」的特殊 段，特別不忘在第一階段 同寫成對位的段落。陳鋼 這一結尾，當他知道年輕 一九五九年五月四日，這
這些練習曲和樂曲，與我 氛圍，如果沒有這樣的社 裡，他和丁芷諾的合作， 提出副部可用迴旋曲式， 的作曲者是因為認為「新 首主要由兩個青年學生創
們家鄉戲曲的味道格格不 會氣氛，兩個都在學習階 因為他們實驗小組在音樂 何占豪就補寫了兩個小快 中 國 青 年 不 應 該 相 信 迷 作 的 中 國 第 一 部 小 提 琴
入。我們自己應該把用小 段的在校生無論如何不會 「民族化」、「群眾化」 板主題，共同按照迴旋曲 信，人死後不可能化成蝴 協奏曲〈梁祝〉在學院禮
提琴拉中國曲子這一職能 有 這 樣 的 創 作 衝 動 和 勇 方面進行過多次理論上的 結構讓小提琴和樂隊交替 蝶」，所以拋棄了這個原 堂首次試演，何占豪擔任
承擔起來。」 氣。所謂「地利」，有賴 探討，在構思作品時一致 出現，成功塑造了梁山伯 故事中最感人、最美好的 小提琴獨奏，陳鋼擔任鋼
一 九 五 八 年 八 月 九 於上海音樂學院教學的堅 認為應該在尊重「群眾思 與祝英台同窗三載共讀同 情節的時候，這位有著作 琴伴奏。一九五九年五月
日 ， 在 系 領 導 劉 品 的 倡 實基礎，也仰仗當時院領 惟習慣」的前提下，採用 玩的形象。何占豪曾說陳 曲家身分的黨委書記說： 二十七日，該曲在上海蘭
議下，小提琴專業的六位 導孟波、丁善德，以及系 有 鮮 明 標 題 的 多 段 體 結 鋼：「對主題的變化與發 「恐怕不能這麼看問題， 心大戲院作為上海音樂學
同學成立了「小提琴民族 領導劉品的慧眼識珠和大 構 ， 音 樂 結 構 服 從 「 梁 展，有較為豐富的想像， 藝術創作中的浪漫主義是 院向新中國成立十週年的
化實驗小組」，由何占豪 力支持。當然，「人和」 祝 」 的 故 事 情 節 ， 分 成 從引子的材料中塑造封建 人們對美好的嚮往，不能 獻禮作品首次公演，由時
任組長，組員有丁芷諾、 就是指何占豪與陳鋼的合 「草橋結拜」、「三載同 主題，用第二小快板主題 把它與迷信等同……不但 年十八歲的上海音樂學院
俞麗拿、沈西蒂、張欣、 作 。 現 在 看 來 ， 這 樣 的 窗 」 、 「 長 亭 惜 別 」 、 改變節奏重音的辦法，發 要把『化蝶』寫好，而且 學生俞麗拿擔任小提琴獨
朱 英 。 他 們 先 是 用 越 劇 「和」也只有在那個激情 「 樓 台 會 」 、 「 哭 靈 投 展成抗婚的音調，這些好 要寫得更美。」何占豪在 奏，樊承武執棒上海音樂
音調創作了一部實驗性的 澎湃的特殊時代，才可能 墳」等段落。 主意都是他出的。特別值 多年之後心悅誠服地說： 學院學生管弦樂隊協奏。
弦樂四重奏〈梁祝〉（後 在兩個未出茅廬的「無名 何占豪總結「這一階 得一提的是，當我把『樓 「如果沒有他這番諄諄教 從此，這部用西方古
被稱為「小梁祝」），嘗 小卒」中實現，因為音樂 段的主要成果是，樂曲有 台會』的一段旋律拉給他 導，也許今天的〈梁祝〉 典交響樂體裁表現中國民
試用西洋樂器演奏中國戲 創 作 是 充 分 個 人 化 的 過 了構思的雛形，創作了全 聽時，他立刻建議將第二 就沒有那麼美了。」 間故事題材、用小提琴拉
曲音樂。一九五九年，上 程，每一個成熟的作曲家 曲最主要的愛情主題」， 段寫成複調，用小提琴和 何占豪還不忘感恩許 出 越 劇 動 人 旋 律 的 小 提
海音樂學院和全國各界一 也 都 是 充 滿 個 性 的 。 今 他 真 誠 地 對 後 人 明 確 說 大 提 琴 對 答 ， 塑 造 『 梁 多人：第一個給音樂主題 琴協奏曲一炮打響，短時
樣，要向國慶十週年「獻 天，我們再也不能想像有 明，丁芷諾「參加了第一 祝』共同傾訴的形象。我 畫上了弓法指法並做示範 間內便風靡全國，成為中
禮」，這個稚嫩但卻蘊含 哪兩個作曲家會願意合作 階段的創意和共同構思， 們合作得很愉快。」 演 奏 的 小 提 琴 家 趙 志 華 國人最熟悉的小提琴協奏
著無限生命力的實驗作品 完成一部單獨的作品。 又 參 加 了 第 二 階 段 的 配 除此之外，何占豪在 教授；為「小提琴民族化 曲。不但兩位主要創作者
被廣泛看好。在院領導的 把一個戲劇故事用越 器，可是她從來沒有對人 回 憶 中 還 屢 次 感 謝 兩 位 實驗小組」開設講座，講 一生都被其光輝籠罩，就
安排下，另一位才華橫溢 劇 的 曲 調 和 西 方 古 典 音 說她參與過〈梁祝〉的創 專 家 領 導 的 指 導 作 用 ， 解民族樂器的各種演奏技 連首次公演時擔任小提琴
的青年被「命運」拉進了 樂 的 奏 鳴 曲 曲 式 編 織 成 作，更沒有想到要署名。 一位是他們作品的指導教 巧，幫助學生們實現小提 獨奏的俞麗拿也幾乎成為
一首註定會名垂青史的藝 一部單樂章的協奏曲，不 這種『見困難就上，見榮 師丁善德副院長，這位作 琴「洋為中用」的民樂系 演 奏 這 首 樂 曲 的 「 專 業
術作品的孕育過程中。 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能 譽就讓』的高尚風格（我 曲家、演奏家、教育家曾 主任、著名國樂家衛仲樂 戶」，幾十年裡不知道演
陳 鋼 ， 當 年 二 十 四 將他們的合作簡單地理解 們那個年代將其稱為共產 留學巴黎音樂學院，作品 教授；為小組同學邊講解 奏過多少次。這首樂曲真
歲 ， 是 上 海 音 樂 學 院 作 成何占豪寫旋律，陳鋼配 主義風格），是永遠值得 眾多、桃李滿天下，他除 邊演奏各種小提琴協奏曲 的如丁善德先生所料，問
曲 系 的 學 生 。 一 九 三 五 和聲、寫配器。開始的時 回味的」。 了 在 作 曲 方 面 給 予 他 們 的小提琴演奏家陳又新教 世以來成為不少國外交響
年，他出生於上海市的一 候，的確是何占豪用小提 第二階段是何占豪和 指導，在如何處理民族與 授；對「使小提琴的特殊 樂 團 和 小 提 琴 家 經 常 上
個音樂世家。陳鋼早年即 琴把構思的旋律拉給陳鋼 陳鋼的合作，何占豪稱： 世界、中與洋之間的關係 性能與中國民族音樂語言 演、灌製唱片的曲目。梁
師從居華的外籍鋼琴家學 聽的，兩人研究、調整， 「 陳 鋼 在 曲 式 結 構 上 對 方面也起到了一錘定音的 結合起來，把小提琴的傳 山伯與祝英台淒美的愛情
習作曲和鋼琴，打下了良 定下來後再由陳鋼寫鋼琴 〈梁祝〉有較大的貢獻— 作用。當他知道兩位學生 統技巧與中國民族風格的 故事，隨著越劇優美多情
好的技術基礎。一九五五 伴奏，然後拿到丁善德教 用單樂章奏鳴曲式的結構 因為外國協奏曲幾乎都是 表現手法結合起來」的演 的旋律，乘著兩隻蝴蝶美
年考入上海音樂學院後， 授的課上接受指導，再回 來寫〈梁祝〉是陳鋼首先 「無標題」音樂而沒有為 奏手法的形成有啟示作用 麗的翅膀飛出了國門，在
他又師從著名作曲家丁善 來修改、完善。從旋律、 提出來的。雖然這和原先 這首民族化的協奏曲取名 的越劇著名琴師賀仁忠先 當代世界音樂的舞台上委
德和蘇聯音樂家阿爾札馬 和聲、織體配器，到篇章 情節性的多段體構思有矛 字的時候，馬上說：「為 生等等。 婉地唱著中國人的歌。
諾夫，對西方十九世紀至 布局、曲式結構，應該是 盾，也是兩種思惟方式， 什 麼 一 定 要 跟 外 國 人 一 何占豪在回憶中還將 ◂◃◂◃◂◃◂◃◂◃
二十世紀初的作曲技法和 以他們二人為主、輔以多 但經過二人思索和商討， 樣？既然內容是『梁山伯 這首樂曲的曲調來源一一 全篇完 ◀
理論，如和聲、複調、曲 人智慧的結晶。 二者終於統一了。在原有 與祝英台』，就取這個名 講清，比如樂曲開始的引
式、配器「四大件」都有 我特別欣賞何占豪在 情節性構思的基礎上，充 字。外國有羅密歐與茱麗 子旋律就是越劇裡常用的
較深入的學習，熟練地掌 多 次 回 憶 或 公 開 的 文 字 分運用奏鳴曲式中對比、 葉，我們有梁山伯與祝英 「過門」；現在名聞遐邇
握了西方古典音樂的作曲 中，都能用客觀的態度， 展開、再現等原則，使樂 台，不是很好嗎？」為了 的「愛情主題」旋律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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